第1章 从哪里来,往哪里去

    “妹妹，真是不好意思，镇国公今日上门为世子求娶的女子竟是我呢。”莲亭里站着两位女子，说话的那位虽是笑意盈盈，但眼里更多的却是得意。

    苏锦瑟看着苏瑶，脸色苍白，死死地抓着自己的绣帕，喃喃道：“不会的，定是下人传错话了，言舒他说过会迎娶我做他的夫人的，我要去找他，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！”说罢，转身就准备去前厅。

    苏瑶嘲讽的看着她，忽而看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，立即拉住苏锦瑟，方才还是满脸得意，顷刻间竟已变成满目凄凄，哀求道：“妹妹，你即便再如何厌我也不能如此待我，前尘往事我也和你说了皆如过眼云烟，只盼今后你我能好好相处……”

    “滚开！”苏锦瑟向来被宠着长大的，刚刚虽然被打击得有些缓不过来，但本能的反手就推开了碍事的苏瑶，苏瑶顺势就被推向一旁的石桌，额头上竟是磕出血了，苏锦瑟亦是一阵惊愕，平常她可都能巧妙的躲开的，今日怎么会磕到了，愣愣的站在那儿看着苏瑶流血的额头。

    候在不远处的丫鬟早已明了自家主子的心思，立刻紧张的扬声道：“小小姐你怎么能打大小姐呢！”说罢就往亭子这边跑来。

    言舒在苏瑶拉住苏锦瑟的时候就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着，见苏瑶被苏锦瑟推开后勃然大怒，大步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，打完之后自己也有些愣愣看着方才打她的手。

    苏锦瑟被扇得有些懵了，不可置信的看着扇她的人，“言舒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言舒极力镇定着，克制着自己想要上前关心的举动，淡然道：“锦瑟，我原以为这么多年你虽性子顽劣，但也能知晓礼节的，不想却是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苏锦瑟看着言舒轻柔的抚着苏瑶，眉眼间是她不曾见过的柔情，心底似乎有什么崩塌了，“你说过的，会用最风光的方式迎娶我，让天下人羡慕于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言舒皱眉，这话当初他说过，只是对何人而说却是不得而知了，“我要迎娶的确实是吏部尚书之女，但不是你！你也别再自欺欺人了，该是你的无论如何也是你的，不该是你的，”他静静的看着眼前女子，薄唇轻启，“在如何妄想也得不到的。”

    苏锦瑟一片茫然，只是依旧固执的看着言舒，这个她倾心相待四年之久的男子，这个她很久就幻想着携手共生的人，这个曾许诺说用最倾羡的方式迎娶她的言舒。

    她想起以前自己即便再如何无理取闹，言舒都只是宠溺一笑，任由她如何折腾的，“言哥哥，你骗我的吧，你说过你此生只迎娶我一人，只爱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爱你，”言舒不想她继续说下去，不知为何，见到她此刻这般无助的模样，他的心底竟是有些钝痛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，他极力压抑着，嘴上却是说着最为残冷的话语，“锦瑟，我从来都不爱你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看着苏瑶，努力坚定自己的心，“我爱的一直都是苏瑶，锦瑟，不要妄想不该属于你的东西，如今你在苏家已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，而我，只想护瑶瑶一生安宁。”

    说罢，就扶着苏瑶离开了莲亭，苏锦瑟一直看着他们二人，连背影都是这般亲密无间，她颓然的坐了下来，转头愣愣的看着满池的荷花。

    她恍然想起当年他们相遇也是在莲池旁，绿柳下，她拿出信物得以相识，从此倾心相付，四年常伴，她向来顽劣，家中唯有哥哥才能制服于她，后来又多了一个他。

    后来，便是他时常来家中与哥哥对弈或是探讨实事，空闲之余亦会陪她左右，她看书，她便会在一旁自娱自乐，偶尔惹得他眉目含笑。

    他曾说她性子顽劣，太过活泼，为此，她精读女戒，端庄言行，即便有时再如何令人兴奋她也不会忘形，只因他不喜，为此家中老小还一度为她担忧过，时常劝说她放开性子，可是那怎么行，她从不曾应过。

    她日日压抑自己，终于泯然为众位世家小姐之一，像个精致的人物般，却似乎再无曾经的蓬勃生气。

    但她成了他想要的模样啊，一颦一笑皆是说不出的淑雅，虽然此般不太让她舒服，不过只要是言舒喜欢的，她都情愿改变的，然而，却不曾想到头来一切竟是如烟如云，似梦似幻，黄粱一梦也不过如此了。

    她凄凄然一笑，“世间薄情也不过如此，言舒，若我不曾遇见你，”她低头颓然道“那该有多好。”

    恍惚间似看见曾经那个张扬明媚的自己，才想起了，啊，原来她也曾这般肆意过。

    可是为何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，苏锦瑟忽地有些心悸，起身就想往前追去，只是似乎压抑到极致，早已患有抑郁的人儿，再也承受不住般，眼前一阵昏暗，随后就无力般向后倒去，隐约间似乎听见远处传来哥哥惊痛的唤声。

    如此也好，言舒，只愿此后你我不再相见，只是，阿瑟不孝，如今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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