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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国仇家恨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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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童年女朋友祝福,来,干杯!”

    周治仁说:“你的童年女朋友,是不是那年圣诞节,同你在丽都舞厅的那位?”丁信诚点头沉默。王小姐请他同吃圣诞大餐的情景,宛然入目,王小姐对他,一往情深,他感到对不起她。俄倾,丁信诚回过神来,又问杨福珍的事。周治仁说:“后来,小徐离开上海,隔了几天,杨福珍打电话邀我到她家去她对我说,她很烦恼。她又说,不愿当舞女,想正正经经嫁人,有个归宿没人要……她讲着讲着,不管她父母同我在场,就哭了起来,哭得蛮伤心。后来,日本人在上海打仗,舞厅歇业,这个时候,舞女嫁人的最多。杨福珍有个跳舞熟客,我见过,看年纪比她大十多岁。客人答应负担她父母生活,她为了父母就同这个熟客,马马虎虎结了婚。不久,她男人盘下了一家弄堂口的小烟纸店,她当夫妻双档商店的老板娘,蛮安心。”

    丁信诚说:“你同她有来往?”大周说:“她有时打电话给我,叫我帮帮小忙,她有借有还,蛮讲信用。其实,我借钱给他,并不想她还。她还我,我照收,不还我,我不讨,她再借,我不打回票。丁小开,你现在看到她,根本想不到她过去是穿皮大衣,着高跟鞋,摩登的二流舞厅中等舞女。她现在粉不擦,口红不抹,阳丹士林布旗袍一件,勤俭朴素,夫妻两个,早晚营业,已经有了一个小囡,是个好家主婆。唉!我错过机会。”丁信诚说:“舞小姐见惯了繁华场中夜生活,知甘识苦,感觉到纸醉金迷,呒没味道,罗苡也厌恶夜生活。”丁小开转问起董蓓蓓。大周又阴沉地叹着气说:“讲起她,是一个悲壮而凄惨的故事。董小姐,她为人有自卑感。她怕同大学生轧朋友,感觉配不上。也不愿同有钞票客人深交,怕人家是‘牙签朋友’(玩弄女性者)白相过了会丢弃她。她一心一意想嫁个小职员,身份差不多。她嫁人没有嫁妆,她也不想学别人大红大绿,只想两夫妻过个安定清苦生活。唉!战争破灭她的平淡愿望,使她遭遇不幸!董小姐是我们都相熟的舞小姐,为对这位感情专一善良的女子寄托哀思,丁小开,我同你酒杯加满,为她酹酒。”

    他俩把酒酹地。丁信诚说:“董小姐是怎么死的?”大周说:“你听我讲下去。后来,董小姐在舞厅碰到了个京沪杭铁路管理局的小职员,他的职员身份,配董小姐胃口。这位舞客,是外乡人,单身在上海,董小姐看中了他,不当舞女,无条件两人同居,不到一年,董小姐母亲,驾返瑶池,她靠男人的死薪水过日子,恩恩爱爱,俭朴持家。啥人晓得,打起仗来了,路局对职工,每人发两个月遣散费和一个留职停薪的通知,等将来时局太平,职工可以凭留职停薪通知,申请回路复职。原来铁路职工,是英国人留下来的人事制度,小职员凭学识,投考录取,进了路局,不犯路规,不会遭开除,职业平凡、安定。董小姐的男人,平时谨慎本分,吃惯安稳饭,不懂交际,被路局遣散,就此失业。汉奸维新政府上台,铁路需要人,出了通告,凡是路局原职工,可以回铁路供职。你不会想到,小董男人气节凛然,不肯回到实际上是日本人管理的铁路部门,替日本人利用铁路运送军队、物资,为虎作伥。当然,他也不愿家主婆再当舞女。北方人会做面食,他买了一副馄饨担,夫妻两人,串里过弄,卖馄饨、阳春面,维持生活。董小姐运气不好,他男人得了病,董小姐挑不动馄饨担,做不成生意,坐吃山空,经济困难。她当女工,机会寻不到。她不愿对不起她男人,舞女不肯再做,情愿跟她男人,吃苦耐穷,靠典当旧货半饿半饱过日子。端阳节,邻居可怜小董夫妻,拿乡下亲眷送来的几十只粽子,转送十多只给他们,小董男人,饿,一连吃了六只,这男人本来有胃病,糯米撑坏了胃,病情恶化,看医生没钞票,呼呼哀哉。董小姐男人死了。又没小囡,我猜想,她感觉孤单,在世上活下去没味道,啥留恋,殉夫上吊自杀。她在自杀之前,似乎是有意识地同邻居讲了她同她男人的遭遇、正气和苦难,留下了有个好小姐妹杨福珍的住址。她自杀之后,邻居发觉,就找到了杨小姐。杨小姐又电话找到了我,我同杨小姐一道料理了董小姐丧事。”

    丁信诚说:“董小姐夫妻,结局真是太惨啦,她是被侵略战争间接杀死的人,是日本军国主义者的罪恶。”

    “大周,日本人占我国土,杀我同胞,害得我妻离子散,有家难归,这一份国仇家恨,叫阿拉怎能忍得下去。”

    大周说:“你现在有啥打算?”丁信诚说:“我到上海来,一是寻找罗苡,见见老朋友。二是想有机会报效国家,尽国民天职,眼下,先谋一份职业,我打算到《大公报》去应聘,如果不成,再到《申星报》去试试。《申星报》正招三名港版编辑,编辑者一定会中文、英文、法文。我正好熟悉这几国语言,我相信我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
    “我相信你找到个好职业。如果在上海,仍需要周治仁帮忙,请随时跟我联系。”

    丁信诚握住周治仁的手,深表谢意。半个月后,丁信诚被招进了《申星报》,任港版(海外版)的编辑。这工作对丁信诚来说,是一份很适合他的差事,他发誓,要通过报馆的园地,激发中国人爱国主义热情,为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作出贡献。其次,他要通过报界,寻找罗苡及家人亲友的下落。

    丁信诚由此开始了他的编辑生涯。那天,丁信诚突然想起住在梁家的阿菊,便顺路去看看他们。梁小姐依然住在旧居,晚上突然见丁信诚到来,高兴地说:“丁先生来到我家,真是贵客,多年不见,你可安好。”丁信诚看见梁小姐怀中抱个小囡,便问:“你的先生是?”“他是阿拉厂的管车工人。我还在袜厂做工。日本侵略上海,工厂缺乏原料,工钿打折扣,工人的日子不好过,这小囡身体也不好,常病。”梁小姐答。

    “你爹呢,他可好?”梁小姐即刻两眼泪汪汪地说:“我爹死得惨,他是在大世界附近被东洋人的飞机炸死的。”“梁小姐,你不要难过。这血债总要讨回来的。阿菊呢?她在哪里?”“你不晓得,她非常喜欢你,听说你出了车祸又出了国,整天像病人一样茶饭不入口,阿福师傅的儿子荣生娶了她,方有一个藏身之地,跟着阿福师傅一家随你丁家到内地去了。”

    丁信诚听完梁小姐的话,开始对迁居四川的父母产生深深地怀念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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