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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红粉血泪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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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,眼泪永远是血挤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上海滩不知有多少像阿菊这样的雏妓上当受骗,上海的黄浦江,都是**和穷苦人的眼泪共同凑起来的。这条上海滩上的河流,流的竟是眼泪。

    阿菊听了丁信诚的话:“唉!还是做男人好。”丁小开刚要答腔,忽然隔壁的厢房亮了灯,有了客人。他屏心静气,听听隔壁的动静。那一阵阵调情的话语之后,听到那洗澡水的哗哗声。隔着薄板,那边的一切行动尽在丁信诚的脑子里映现出来。先是床板叽叽的,接着女人喘喘地说:“你轻点哦,饿鬼投胎似的,真不像男人!”

    不管隔壁怎样**做爱,阿菊习惯了,只有丁信诚感到新鲜。他边听隔壁的动静,又听阿菊讲:“我进了这个房子,干妈从来不让我们姐妹出门白相。每次去工部局检查身体,总是大批娘姨盯着坐汽车回。我到上海来,不要说城隍庙没去过,连走几步脚就到的大世界也白相过。京戏、电影就不谈了,一是没得出去;二是没有钱。我住的房间,干妈常来搜。有的好人可怜我年纪小,另外给小费,我收下后,干妈乘我不在房,也搜去了。就是我卖到干妈这里来,仅得的二块钱身份价,也是被干妈搜走了。我完全失去了自由,失去了自我。生活在妓院里,简直像是个被判处了无期徒刑的囚犯,还要任人糟蹋。”话,停了片刻,沉默。

    阿菊抽泣地问:“蒋先生,你今晚真的不白相?出了钞票不白相,冤枉。听我讲苦经扫你的兴,我很对不起你。”

    丁信诚在她的脸上吻去了那苦涩的泪水说:“我来妓院,是想体验**们的苦处,我不想糟蹋任何一个苦命的女人。来这里,只是想听你们的诉说。没有别的。”

    阿菊听到眼前这位好心的先生这么说,从心底涌出一股爱的暖流。便说:“堂子里有行情,夜厢客人,两次名份,应该。三次情份,四次恩份。你一次不来是不是你嫌我丑,难看,夜叉牌,吓了你。”

    丁信诚转过脸,面对着她说:“不是不是,你漂亮,心也好,我怎么会嫌你呢,你千万不要误会。”说完,他在阿菊那柔软的身躯上轻轻地吻着。

    阿菊顺手将乳罩脱掉时,正想将她自己那条薄如蝉翅的红色内裤脱下。丁信诚把她的手阻止住了:“阿菊小姐,不必了,我说过,今晚我不白相。你忘记了?”

    阿菊听说这句话,哭出了声来。她在丁信诚的嘴上,脸上,颈脖上长长地狂吻。丁信诚喘着长长的粗气。全身酥瘫了。在矇矇眬眬中睡去。

    阿菊叹息、沉思。很久很久,她疲倦地进入梦乡。

    天蒙蒙亮,丁信诚起床了。阿菊跟着也醒了起来。丁小开要走了,阿菊依依不舍。总想把他挽留下来。想着想着,她转念深思,堂子不是好地方,叫人家来,是拖人下水。她含泪地对丁信诚说:“蒋先生,你是好人,我永远记得你。”丁信诚看着阿菊苍白的脸,他恻然。

    丁信诚见了三等妓院,一夜不风流,听雏妓阿菊谈身世苦经,她那苍白悲戚的脸容,萦绕脑海,他为阿菊的前途担扰,一连三天,茶饭无心,最后他想,他不应该见死不救。

    这天,上午十点钟,丁信诚才有课。七点半钟,他吃过早餐,在书房沙发上坐着,想了很久,怎样救阿菊出来。他考虑,用法律,被告骗子难找。妓院在租界纳花捐,鸨母执有阿菊卖身契,告她逼良为娼,没有把握。俗语说:“堂堂衙门八字开,有理无钱莫进来,”打官司,时间久,同样花钱,不如直接请“袁世凯”替她赎身。丁小开又想。阿菊不是四十好几的残花败柳***老鸨会当处理品出卖要价。她年少,是鸨母的聚宝盆,不会轻易放手,凭自己以客人身份出场,替她赎身,鸨母会开狮子口,究竟要花多少钱,没有底。他想来想去,还是请阿福,由阿福出面请父亲在上海滩的青帮兄弟,找鸨母说情,好把阿菊救出堂子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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