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医生

丝骇人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放开我，不然我要叫人了！”医生发出最后的警告，但这人却像是没有听见。

    “医生！”这人缓缓转过头，用空洞的眼神直视着医生，沙哑的声音就如同恶鬼一般，“我最讨厌医生！”

    医生不敢开口说话，如此之近的距离，那一股恶臭气味都快要令他窒息。

    “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医生吗？”这人脸面越来越凑近医生，耸人的笑容带给医生一种无形的压迫。

    “医生说我从小就患有暴力倾向人格障碍，我的心理医生让我时时刻刻都不要忘记保持微笑。心平气和，平易近人。嗯......就和现在的我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！”医生惊恐万分，惊慌失措地看着逐渐逼近的脸孔。但是，下一秒被按住的手传来剧烈疼痛。这个人居然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刀贯穿了他自己和医生的手掌。医生放声尖叫，但这间办公室良好的隔音性能彻底断绝了他大声呼救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你老师没有教过你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！”而这个人手掌被刺穿却表现的像无事发生一样，反而表情变得极度愤怒。可当他看见医生因为疼痛俯下身子时，表情又回到之前那种吓人的笑容，“对对对，就是这样。别人说话的时候一定要俯下身子洗耳恭听。”

    “我刚才说到哪了？嗯......啊！心平气和，平易近人，保持微笑，就和现在的我一样对吧？”“有一天那个心理医生亲自到家里给我做治疗，我的父母为了欢迎那个心理医生的到来，就都出门买菜准备做一顿好饭。”“可是啊，我是知道的啊，那个心理医生的所有秘密啊

    ！”“那时候我才九岁，父母把我送到那个心理医生的诊所里进行治疗，当时那个诊所里接受治疗的基本上都是与我一样的儿童。”“有一次我在那个心理医生的诊所里无意闯入他私人房间里。”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？”“那个心理医生竟然在玩弄那些被送来治疗的孩子，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。”“那个心理医生发现了我的闯入，轻声地告诉我这是在进行爱的治疗，让我时时刻刻都不要忘记保持微笑。”“我那时候惊慌失措地一路跑回家......对对对，就和现在的你一样。”“而第二天，那个心理医生竟然登门造访到我家里来。”“趁着我父母出门不在家，想要对我上下其手。我慌忙地逃到厨房，他就一边兴奋地追到厨房，一边告诉我，让我时时刻刻都不要忘记保持微笑，心平气和，平易近人。”“可是啊，他怎么会想到那时候的我会有如此强大的反抗。他抓住我的那一瞬间，我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插进他的眼睛里。”“心理医生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大声呼喊，可这还没有完。”“我拿起厨房里面的水果刀，一边靠近他一边告诉他时时刻刻都不要忘记保持微笑，心平气和，平易近人。”“可是他没有听我说的，仍然趴在地上大喊大叫。我就保持着微笑，心平气和，平易近人地把手中的刀插进他的嘴里，在里面不断地搅拌。”“之后，他昏厥过去。后来，我父母回来了。再后来，警察来了。我因为故意伤人但属于未成年人不构成犯罪，我的父母也因为这件事彻底发疯了。我想要将那个心理医生的秘密公之于众，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患有暴力倾向人格障碍的儿童说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，我说完了。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？你问我，我到底想干什么？”这个人拔出插穿手掌的刀，“时时刻刻都不要忘记保持微笑，心平气和，平易近人。”他现在的笑比刚才更让医生感到恐怖。

    医生脸色惨白，或许是因为手掌失血过多已经虚脱，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实在是恐怖至极，他用尽全力放声大喊。可是，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的大声呼救。

    这个人手中的刀，已经深深地刺穿了医生的喉咙。

    “我都说了要时时刻刻都不要忘记保持微笑，心平气和，平易近人。你们这些该死的医生就不能好好地听一回患者的忠告吗？”

    医生瘫倒在座椅上，喉咙不断涌出大量的鲜血。他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脑，逐渐模糊地视线里《The Light of the Spirit》这一行标题却清晰可见。他仿佛能看到心中闪耀着光芒。他伸手去抓向那光芒，可是那光芒却离他而去，越来越远。到最后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......

    这个人确认医生已经停止了呼吸和心跳，将插进医生喉咙的刀抽了出来。鲜血在那一刹那间喷涌而出，飞溅在这办公室到处都是。

    他伸出舌头，舔舐喷洒在脸上的鲜血。

    “所以说，我最讨厌医生！”

    他保持着微笑，又一次发出骇人的笑声。

    “嘎-嘎嘎-嘎嘎嘎-嘎嘎嘎嘎......”

    而后，整个人就如同漏气的气球一样，倒在地上。